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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有人问我：程砚秋什么戏最好？那我一定向他坚决地回答：“《春闺梦》！” 《春闺梦》里，用人不多，而情绪自始至终，一贯紧张，是它成功的唯一优点。用明场写出王恢的死，证明后半出梦中人的虚幻，手笔既简练，层次又清楚，实在够得上“布局紧严”四字批语。中间的过脉，以李信逃走作引子，张女士不嫌繁琐地（也就是编剧者不嫌繁琐)走向东家西家探讯，极端陪衬出场面上寂寞无聊的情绪。等到一个人坐在花园打睡，在表演上已达最高峰（焦点)。这时文武场全停，台下的寂寥，更能使观者警然憬悟到编剧者手段之高超，用笙的吹奏，引观者注意，知道台上已是梦境了。观的人到了这时，便也仿佛到了一个富有幻想力的诗境中，像做这诗境中的主角一样，不自禁地已被这伟大的静默所吸收溶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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